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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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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1章

那一刻,宋時眠恨不得把厲潮燒傻了算了。

他一巴掌呼在他頭上。

“給爺爬。”

厲潮強撐著還想要跟宋時眠說話,可他發了高燒又吃了藥,眼皮沈得厲害,沒一會就睡了過去。

等到天亮的時候宋時眠在老板家找到一支體溫計,一量發現三十九度。

他把還在補覺的陸林叫起來,“我們得走了,厲潮高燒一直不退,吃了藥也不見好,我問老板,離度假村三十分鐘的地方有個衛生院,我們先去那裏看看。”

下了一晚上的暴雨, 第二天也不見放晴,天氣霧蒙蒙的飄著小雨,再加上這邊是山區,霧看著更大了。

老板見他們要走有些擔心,“這霧太大了,要不還是等等吧?下山的橋被沖垮了,另一條路是條小路,路邊也沒個護欄,你們沒走過,太危險了。”

宋時眠看了眼陸林,沈默了會,把背著的包放了下來,“我們聽你的,等到中午再去。”

如果只有他和厲潮還好,但他不會開車,不敢把陸林的安危也給賭上。

陸林張嘴,“其實我……”

宋時眠打斷他,“就這樣決定了,等會吃了早餐你先好好休息一下,養好精神。”

他又給厲潮吃了顆退燒藥,不過一直不見好。

早上九點的時候電路終於維修好,宋時眠給手機充了電,剛一打開手機上面全是未接電話,有厲潮助理的,更多的是江清韻。

他拿著手機給江清韻回了個電話,把發生的事跟她大概說了下。

“抱歉,如果不是因為我厲潮也不會這樣。”

江清韻安慰他,“跟你沒關系,是他自己非要過來找你的,別著急,我安排醫療團隊過來了,等到中午霧散了你們再下山,到時候你們直接在山下匯合。”

果然有錢能解決絕大部分的麻煩。

宋時眠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。

掛了電話,他用毛巾將厲潮身上的冷汗擦掉,“你說你,不是說身體很好嗎,發個燒退燒藥都吃不好,要是傻了,我真的就不要你了。”

男人沒說話,費力地擡起手,攥住了他的指尖。

等到十一點到時候,外面的霧終於散了。

宋時眠對於麻煩了別人感到很不好意思,從包裏翻出幾張現金放桌子上,帶著厲潮馬不停蹄地往山下趕。

也不知道江清韻怎麽安排的,他們到山下的時候,路口邊就等著一輛專車,上面配備著專業的醫護人員。

一路回到A市,厲潮都沒醒。

江清韻正站在病房門口等著他們,瞧見厲潮時她第一個就沖了上去,“怎麽樣了?”

“打了針已經穩定下來了,睡一覺應該就可以退燒了。”

宋時眠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忙忙碌碌的,躊躇著,不知道該不該進去。

最後是江清韻發現了他,她拽過宋時眠,將他裏裏外外打量一番,“嚇死我了,你跟團團的電話一晚上打不通,那邊雨又那麽大,我一晚上都睡不著。”

宋時眠垂下頭,“對不起,如果不是我非要去度假村,就不會發生這些事,厲潮也不會……”

江清韻把宋時眠拉進來,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在沙發上,“暴雨只是個意外,我們誰也預料不到的。”

“可是因為我,厲潮才變成這樣……”

“眠眠啊……”江清韻道,“媽媽沒有怪你的意思,他這樣是他自己選擇的,跟你沒有關系。出了事,我不僅擔心他,也擔心你,他是我兒子,你也是。”

她看著宋時眠眼底的青黑,有些心疼的嘆了口氣,“說到底是團團任性,給你造成了麻煩。在團團做手術前夕發生的那件事,雖然江瑾瞞得很好,可我多少也發現了些端倪。”

“團團不願意跟我說,說明在心底跟我還是有隔閡,他不說,我也不敢問、不敢查,這次你去了那個地方他那麽緊張,說明之前的事跟你有關吧?”

“我……”宋時眠張了張嘴,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。

“你們不想說媽媽也不會問,我只希望你們過得好,人這一輩子很短,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,過好未來才是關鍵。”

她伸手拍了拍宋時眠的肩膀,“我讓人送了吃的過來,旁邊還有一張床,待會你吃了飯也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
宋時眠沒推辭。昨天到現在他大腦裏一直有一根弦在繃著,現在這根弦松懈下來,疲憊如潮水頓時將他淹沒。

病床上的厲潮掛著點滴還沒醒,宋時眠吃完飯又給他測了次體溫,發現溫度的確降了下去後松了口氣。

點滴有醫護在看著,他就沒管,脫了外套上了他旁邊的那張床沈沈睡了過去。

宋時眠睡得很死,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,半開著的窗簾漏了點燈光斜斜照進來。

他試著動了動,發現腰上還搭著一只手,一回頭,厲潮的臉頓時在他跟前放大。

男人被他的動靜吵醒,懶散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,然後又合上,聲音裏帶著沙啞,“再睡會。”

宋時眠往旁邊的床看了眼,厲潮手上的點滴不知道什麽拔的,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瓶子掛在上面,而人卻跑到了他這邊。

他伸手推了男人的肩膀一把,“你什麽時候跑過來的?身體好了?”

厲潮抓過他的手順勢親了口,“你很關心我?”

宋時眠面無表情地抽回自己的手。

忍了忍,還是忍不下去。

“厲潮,你不會真的燒傻了吧?”

他話音一落,原本還躺著的男人頓時支起身子。他伸手鉗住宋時眠的下巴,眼神在那一瞬間變得格外陰翳,“宋先生,我看燒傻的不是我,是你吧?還是說,你眼睛到現在都沒治好,能把我錯認成你老公?”

宋時眠,“……”

他湊近宋時眠,看著青年眼底閃過一絲屈辱的神色,“如果現在有人開門看見我們倆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,你說他們會怎麽想?”

說到這,他愉悅地笑了聲,“你那個廢物老公還在公司加班吧?他知道我們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嗎?”

“在他眼裏溫順聽話的妻子跟我孤男寡男的在度假村待了一晚不說,還趁我生病的間隙衣衫不整的往我懷裏塞。”

“是他平日裏滿足不了你嗎?所以宋先生才這麽饑渴……”

宋時眠,“……”

他冷靜地推開厲潮,伸手按了下床頭的呼叫鈴。

“你好,麻煩來個人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。”

厲潮,“……”

精神病院還是沒去成,退了燒醫生就讓他們回家了。

回去是助理開車送的,一路上,宋時眠嚴陣以待的看著厲潮,生怕他當著助理的面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。

不過好在男人一路上都靠在椅背上閉目眼神,沒說出什麽令人誤會的話。

到了家門口助理就走了,宋時眠揉了揉酸澀的肩膀,用指紋開鎖。

門口,厲潮站在他身後,盯著他面前的房子,神色不明。

“宋先生,我就送你到這了,這門後面的世界應該不歡迎我。”

他說這話時,嗓音平緩溫柔,字裏行間卻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冷感。

宋時眠握著門把手,扭頭看他,緩緩張嘴。

“哈……?”

高大的男人身上穿著醫院寬松的病號服,面色有些蒼白,發絲垂落,搭在他的眉梢,眼睛被掩蓋在一片陰影下面。

下一秒,他擡頭看著宋時眠。

那一瞬,宋時眠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只陰冷的毒蛇盯上。

不過下一秒厲潮就移開了視線,他牽著嘴角露出一個笑。

“昨天在度假村多謝宋先生款待,以後有機會的話,我想我們會再見面的。”

宋時眠眼睜睜地瞧著他就這麽穿著病號服走了。

他站在原地呆了呆,幾秒後才反應過來。

他跑過去拽住男人,“你幹嘛?穿成這樣打算去哪裏?”

男人垂眸看著握著自己手腕的那只手,輕笑了聲,“我一個外人,除了離開,還能去哪裏呢?”

宋時眠,“……”

真是夠夠了。

大晚上的,夜風吹得宋時眠都冷,更別說只穿著病號服的厲潮。

宋時眠抓著他的手原地糾結了幾秒,往周圍看了看,沒發現人後才艱難開口,“你跟我回去,我、我老公今天晚上沒在家。”

男人不動聲色地瞇了下眼睛,“宋先生,你這是在邀請我?”

邀請你個頭啊!

宋時眠道,“我只是看你可憐而已。”

他瞪著他,“你到底去不去?”

溫柔的燈光下,男人身上的陰冷感如潮水褪去。

“求之不得。”

終於把人哄進了家。

他發高燒剛好,宋時眠怕他被夜風吹感冒了,連忙找出睡衣讓他去洗澡。

厲潮抱著灰色的睡衣站在臥室門口,眼底神色晦暗不明,“宋先生,你讓我穿你老公的睡衣?”

“……”

宋時眠揚起沙包大的拳頭。

男人盯著他的手看了幾秒,默默轉身去浴室。

而宋時眠則拿著手機跟醫生約見面的時間。

厲潮洗完澡後宋時眠已經把客房給收拾出來了。

他靠在門框上,看著煥然一新的客房,語氣遠沒有臉上的表情淡定。

“你讓我睡客房?”

“有什麽問題嗎?”宋時眠拍了拍手,微笑,“畢竟我也是有老公的男人,我是看你可憐才收留你,要是讓我老公知道我收留陌生的男人,他可是會生氣的。”

厲潮微笑不說話,門把手在他手裏發出抗議的吱呀聲。

宋時眠把人往客房裏一推,然後把門一關就喜滋滋地洗漱去了。

活該!

當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宋時眠沒反鎖臥室的門,但讓他沒想到的是,一整晚下來男人都安分得不像話,根本就沒趁他睡著偷偷溜進來過。

等到第二天宋時眠起來的時候厲潮已經走了,客房的被子被疊得整整齊齊,床頭櫃上壓著一張紙條。

男人的字跡龍飛鳳舞。

【昨夜多謝宋先生收留,你老公的睡衣上還沾染著你的味道,我聞著睡得很安心。】

“……”

他拿起手機聯系厲潮的助理。

【他今天去上班了嗎?】

【來了,現在在辦公室。】

宋時眠又問他。

【那你覺得他今天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?】

【沒有,厲總跟往常無異。】

話是這麽說,可宋時眠完全放不下心來。

果不其然,下班的時候厲潮就失聯了。

也不算失聯,某人用他老實人老公的手機給他發了個要出差的消息後就關機了。

宋時眠一直等到晚上十點都沒等到厲潮回來。

他估摸著人格分裂的某個人今天晚上是不會回來了,只能先去洗漱睡覺。

-

半夜,宋時眠是冷醒的。

當睜開眼睛發現他看不見的時候他心底慌了一瞬,然後才發現不是他眼睛出問題了,而是他的眼睛被蒙了起來。

他試著動了動,發現手也被捆了起來。

空調溫度也不知道被調低到幾度,吹得他沒忍住打了個哆嗦。

寬敞的雙人床被褥淩亂,青年像條待宰的魚被束縛著。

他仰著頭,修長的脖頸在燈光下延伸出漂亮的弧度,黑發、白膚,那雙漂亮的眼睛被艷紅的絲綢覆蓋住,黑、紅、白三色的交錯下,讓那張臉迸發出難言的艷麗來。

束縛住的獵物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危險的境地,他很輕地瑟縮了下,偏過頭開口,“誰?”

回應他的只有沈默。

無邊的陰冷在房間漫延。

床上的青年蜷了蜷腳趾,衣襟被蹭得半開,誘人而不自知。

終於,房間裏響起了腳步聲。

那聲音不急不緩,每一步仿佛都踏在獵物的心尖上。

高大的男人朝床上的人俯身,寬大的身軀將底下的人蓋了個嚴實,他不說話,只是彎腰湊近青年,裹挾著滿身的陰冷氣息,朝他吹了口氣。

宋時眠被這口氣吹得打了個哆嗦。男人也不知道在空調底下待了多久,身上的溫度涼得跟冰塊似的。

他條件反射的想躲。

“真是……”

空氣裏瀉出一句意義不明的嘆息,寬大的掌心托著青年的後頸,輕易地就將人拽了回來。

指尖捏著後頸的軟肉,緩慢而色/情地摩挲。

“一點也不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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